2011年1月18日

父後七日


本書榮獲2006年林榮三文學獎首獎,陳芳明給的評審意見這樣說:「散文創造必須放膽下手,才能掙脫文字枷鎖。〈父後七日〉突破許多禁忌,而終於開闢了一個全新版圖。首先是形式上的突破……然後是文字上的突破……最後是感情上的突破……。
「語言是那樣放縱,然而深沉的哀悼就暗藏其中。痛苦被淨化了,對父親的懷念變成永恆。」

我不懂文學,什麼散文、小說、敘事對我來說都是沒有區別的「文字作品」。不會從文學的角度頗析這篇文章,但感覺到這篇文章讀來節奏輕快、用字精確。短短四千字,卻很清楚表達作者要傳達的真實情境,以及其背後的情感。雖是談「父後」,卻以一種淡淡的悵然與幽默妝點全篇的氣氛。


內容:

司機倏地把一卷卡帶翻面推進音響,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。
那另一面是什麼?難道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?!我知道我人生最荒謬的一趟旅程已經啟動。

第一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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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………..
土公仔交代,迎棺去時不能哭,回來要哭。這些照劇本上演的片場指令,未來幾日不斷出現,我知道好多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了,就連,哭與不哭。總有人在旁邊說,今嘛毋駛哭,或者,今嘛卡緊哭。我和我妹常面面相覷,滿臉疑惑,今嘛,是欲哭還是不哭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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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日、第四日、第五日、第六日、第七日………………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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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坐在香港飛往東京的班機上,看著空服員推著免稅菸酒走過,下意識提醒自己,回到台灣入境前記得給你買一條黃長壽。
這個半秒鐘的念頭,讓我足足哭了一個半小時。直到繫緊安全帶的燈亮起,直到機長室廣播響起,傳出的聲音,彷彿是你。
你說:請收拾好您的情緒,我們即將降落。

作者在後記中寫道:「我相信,悲傷的、失去的、瑣碎難耐的,只要把它說得好笑,也許就寫得下去,看得下去。也許,有些東西,可以透過寫,被轉化,或療癒。」
那麼看來,寫作也是一種儀式,經由儀式,給生者一個脫離生與死的時空,確切地體認往者已矣的事實,透過給與收,鋪排未來能走得下去的路。

再給我一天



這本書讀了三遍,每次讀都感動落淚……
這是一個鬼故事,也是一個真實的故事,是一個關於恨的故事,也是關於愛的故事。
故事主人翁經歷了傷痛、放棄,幸運地得到一個救贖的機會——重逢。愛與原諒讓他在毀滅之中得到救贖,得到平靜,得到能夠真正坦然面對自己能力。
如果重新來一遍,你會怎麼做?
 
 內容簡介 :

再給我一天
我想重新活一次,與所愛的人相聚,把事情做對,並且,原諒自己。 

這是一個鬼故事,每一個家庭都是一個鬼故事。
死去的人儘管離世多年,卻仍坐在我們的餐桌旁。

這本書的開始,是作者與棒球場割草的老人之間的對話,
「喔,作家是嗎?你應該找那傢伙談談,他的故事夠精采的。」
「是嗎?是怎麼樣的故事?」
「他打過職棒……我想他打過世界大賽……而且他自殺過。」
「什麼?」

故事主人翁的故事從一個死亡說起……
「她死了,不再互相探視、打電話。我並未察覺到我開始漂蕩,彷彿我的根被拔了起來,彷彿我沿著一條河的支流往下漂。母親會支撐起某些有關子女的錯覺,我的錯覺之一是,我喜歡那時候的自己,因為她喜歡那時候的我。她一去世,這個概念也跟著消失。
事實上,我一點也不喜歡我自己……」

放棄
覺得沒有人聽你說話,這是放棄的第一步;而放棄是自殺的第一步。
就這樣,我想要自殺。
與其說,活著有什麼意義?還不如說,活與不活有什麼差別?

自殺
我希望上帝露出了笑容,握起他手說:
「你這逃課的學生、癡愚的傻子!
生命之書難以領悟:
你為何在學校裡待不住?」
湯恩(Charles Hanson Towne)

重逢 
在我連活下去的自尊心都沒有了的時候,她輕輕擦拭我的傷口,使我產生了重新成為一個兒子的感覺。我一下子就陷入這種感覺,就像你晚上躺向你的枕頭。我不希望這個時光結束,這是我所能提出的最佳說明。我知道這件事不可能發生,但我不希望它結束。
「媽?」我低聲說。
我很久沒有說過這個字了。當死亡帶走你的母親,它也就偷走的這個字,永遠不歸還。
「媽?」

交談
她放下手:「現在你知道,有一個人曾經多麼可望得到你,查理。有時候,做子女的人會忘記這一點。他們以為自己是父母的負擔,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得到實現的願望。」
……我想哭。一個得到實現的願望?上一次有人對我說出類似的話是多久以前的事了?我真應該懂得感激的,我也真該為我轉過身不敢面對自己生活而感到羞愧的……

「人的一生過得很快,對不對,查理?」
「對。」我喃喃地說。
「浪費時間的人,應該覺得慚愧。我們總以為自己擁有很多時間。」

原諒
她把我往濕草地上放,讓我殘破的靈魂回到此世……
她溫柔地把我的肩膀放平:「原諒。」
「原諒她?還是原諒爸爸?」
我的頭碰到了地面,我感覺到黏答答的血沿著太陽穴往下滴。
「你自己。」她說。

救贖
關於那天晚上,我想得很多。我相信是母親救了我一命,我也相信,你的父母如果愛你,就會支持你,穩穩抱著你,在他們自己陷入漩渦的時候還把你抱得穩穩緊緊的。有時,這意味著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們忍受了多少東西,而你也會用無情的態度對待他們;但假如你知道他們處在什麼樣的情況裡,你就不會那樣對待他們……

我想重新來過,用對的方式與我所愛的人好好相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