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5月26日

非常與尋常 Being Extraordinary Could Be Not Uncommon

法國女畫家Séraphine Louis的畫作


一位未受過正統繪畫訓練的中年清潔婦Séraphine(1864-1942,中年開始提筆畫畫)因著心中一股強烈的作畫慾望,傾盡所有的金錢、時間、精力與心神於繪畫上,不為讓人看見、不為累積財富,只為讓心中豐富的靈感與情緒以視覺的方式呈現出來。終於,他的畫作震撼了當時的收藏家,也感動了還能看到這樣出色畫作的我們。

70年代的義大利,盲童都進入盲人學校學習,這些孩子並沒有被大人認真地對待,只將他們訓練成為編織工或是接線生。八歲的小米可並不甘於此,本著對電影的熱愛,使用一台錄音機開始了他配音的初體驗。最後,他成為了義大利著名的電影音效大師Mirco Mencacci。

成為一位「非常」(extraordinary)的人是少數天賦異稟者才有的機會嗎?
當然,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成為畫家、音效大師。但是,成為一位「非常」的人也許並不是「少數天賦異稟者」才有的機會。
如果你說,那是因為他們活在「困境」中,因此能激發出他們「非常」的表現。
那我認為「我們」所處的環境並沒有簡單多少。我們有應付不完的功課與考試,忙碌且擁擠的日常行程,日益複雜且難應付的科技產品,被迫與大自然隔絕的居住環境……。


小巴特在六歲的時候,開始出現不尋常的舉動,其實也就是不太優雅的把戲――用雙手走路。年紀大些,他甚至訓練自己用雙手上下樓梯。這個把戲在大家的眼中恐怕除了娛樂效果,一點兒用處也沒有。但十歲那年,他踏入了一個體操中心,那而充滿了讓他爬行、跳躍、飛盪的器材,那時起,他的生命便有所改變,他天生的技能終於在自娛娛人之外,也能發揮用處了。一九九六年,他進入了國際體操名人堂。

陶哲軒(Terence Tao)小時候就對數學符號運算的模式與題目十分著迷,於是自由地跟數字遊戲,給自己一些挑戰。如果他沒有完全了解課堂上學到的東西,就一定要設法全部弄懂才會滿足。所以經常花很多時間研究非常簡單的東西,直到可以完全融會貫通為止。他於三十歲得到數學界的諾貝爾獎「費爾茲獎」,主講的數學課爆滿到聽眾只能站著聽講。

在臺灣人於國際撞球賽事上頻得好成績之前,撞球一直被認為是「壞小孩」才從事的運動。在那樣的時代,柳信美自第一次接觸撞球之後便愛上的它。之後,只要有時間就往撞球間跑,23到27歲的時候每天甚至練球六到八小時。現在,她成為了國際賽事屢創佳績的撞球天后。

這些「非常」人士的異稟天賦是少數人才具備的特質嗎?
享譽國際的人類潛能開發先驅肯.羅賓森絕對會搖頭否定的。
當然,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成為國際體操選手、數學家或撞球選手。但是,「所有人都身懷獨特的天賦與熱情,能夠驅使我們創造超乎想像的成就。」(肯.羅賓森《讓天賦自由》)

在這裡可能要先說,成功與成就的定義並沒個準兒。說出這些人的故事並不是要每個人成為別人叫得出名號的人,成為擁有龐大財富的人,或是成為學歷證明與獎狀獎盃堆積如山的人。受到這些故事與《讓天賦自由》這本書所啟發的是,我們是否珍惜與擁抱自己獨特地體驗世界的方式。

肯.羅賓森在《讓天賦自由》一書中說:「我們體驗世界的方式之豐富,不就等於我們思考方式之豐富?每個人各有不同的長處與天生的資質,這一點也無庸置疑。」
這樣看來,擁有「非常」的特質,也不過是種「尋常」的現象,只不過每個人的方式不同而已。我們都該珍視自己與他人的才能,給予自己與他人發揮的空間,做自己,尊重他人。

2010年5月25日

異常與非常 Not Normal or Extraordinary

全球知名卡通「辛普森家族」
原創人Matt Groening:小時候一邊玩耍,一邊用恐龍之類的小公仔編故事,
那時我就知道自己一輩子都要做這個。我看到大人提著公事包走進辦公大樓,
心裡就想:「我沒辦法像他們那樣,我想做的就只有這個。」
我身邊的小孩原本都有一樣的想法,長大後卻逐漸改頭換面,
嚴肅了起來。至於我呢?我活著就只為了玩耍和說故事。
(肯.羅賓森《讓天賦自由》)


先分享一則在肯.羅賓森《讓天賦自由》一書中提到的故事。

吉莉安才八歲,前途已經出現危機。她的功課一塌糊塗,起碼在學校老師的眼中是如此。她老是遲交作業,筆跡潦草,考試成績也差。不僅如此,她還經常影響課堂的進行,不是動來動去發出噪音,就是猛盯著窗外看,老師得被迫暫停教課,把吉莉安的注意力拉回來,但她卻又開始干擾身邊的小朋友。吉莉安自己倒是一點也不在意,他早習慣被大人糾正,也絲毫不認為自己是問題兒童,但校方卻十分憂心。
學校認為吉莉安有某種學習障礙,也許比較適合轉往特殊教育學校。當時還是一九三零年代,若是現在,吉莉安可能會被判斷患有「注意力不足過動症」(ADHD),讓他服用利他能或其他治療過動症的藥物。不過在當時,尚未得知過動症是一種疾病。
吉莉安的父母收到學校信函,擔憂之際也立刻採取行動。媽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帶她去讓心理醫師診斷。
吉莉安告訴我,記憶中,心理醫師花了二十分鐘詢問媽媽,了解吉莉安在學校的問題,以及學校認為她造成哪些困擾。吉莉安知道「特殊教育」是什麼意思,她可不想沾上任何一點邊,而且她真的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問題。可是其他人似乎都認為她不對勁,聽著媽媽回答問題的方式,大概連媽媽都這麼想吧!

或許我真的有問題……,吉莉安這樣想著。

當醫生和媽媽終於談完了,他說:「吉莉安,你剛才都很乖,謝謝你。不過你還得再乖乖待一會兒,現在我要跟妳媽媽單獨講話,我們要出去幾分鐘。別擔心,我們很快就回來。」
當醫生走出房間的時候,傾身把書桌後面的收音機打開。
一走到外面的走廊,醫生就對吉莉安的媽媽說:「請在這裡站一會兒,觀察她做些什麼。」幾乎就在同時,吉莉安已經起身,隨著音樂在房間四處遊走。兩個大人靜靜站著觀察了幾分鐘,小女孩的優雅身段讓他們屏氣凝神。任何人都看得出來,吉莉安的動作具有某種渾然天成,甚至可說是原始的成分,而她臉上那樣純然愉悅的神情也再明顯不過。
醫生轉頭對媽媽說:「妳知道了吧?林恩太太,吉莉安沒有病,她只是有跳舞的天分,帶她去上舞蹈課吧!」

吉莉安開始每週上舞蹈課。她告訴我:「我無法形容那有多棒,我走進那間教室,裡面滿滿都是跟我一樣的人,坐不住、必須舞動身體才能思考。」
長大後,她結識了韋伯(Andrew Lloyd Webber),並和他合力創造了幾齣史上最成功的音樂劇,包括「貓」與「歌劇魅影」。
前途曾經充滿危機的小女孩吉莉安,最後成為享譽全球的吉莉安.林恩(Gillian Lynne),為無數人帶來歡樂,也為自己累積了財富。這都是因為某個人看進了她的心靈深處,某個人曾經見過跟她一樣的孩子,並且懂得解讀其中的意義。如果換成其他人,或許會讓她吃藥,要求她不要亂動。但吉莉安根本不是問題兒童,也不需要轉到特殊教育學校。
她只是需要展現真正的自我。

記得多年前,有個朋友告訴我一個類似的故事:

有一天,他去幼稚園接小朋友回家,老師特別留住他說:「你的小孩恐怕有發展遲緩的問題!」他心一驚,問起老師為何這樣判斷。老師說:「我讓所有的小朋友做遊戲,所有的小朋友都可以理解我所說的,並參與遊戲。但是你的小孩卻沒有辦法做到。」
「回到家,我和孩子玩起幼稚園裡的遊戲,他全都能做到。顯然地,他對於遊戲的理解沒問題,操作上也沒問題。於是我問他為什麼在學校裡不跟著老師要求的做呢?」
經過他的理解,原來孩子是覺得太無聊,所以一直盯著窗外想其他的事情。

這樣看來,他的孩子不僅沒有發展遲緩的問題,甚至有可能比同齡小朋友的理解力更強。
若真的照老師所說,這孩子恐怕就要被送到特教班。那與送一個沒有發瘋的人進瘋人院有什麼不同。
如此的教育觀念可以反應出社會價值的思考模式。我們將「與多數人不同」(異常)視為一種需要被修改的瑕疵,甚至是一種罪惡。這樣一來,孩子便會將他的與眾不同之處視為一個累贅,從而永遠埋沒天賦(非常)。

《讓天賦自由》一書的作者專訪了許多人,這些人訴說他們最初是如何認識到自己特出的天賦,又是如何因為做自己喜歡的事,而締造成功的生涯。其中特別吸引作者注意的一個共通點,就是他們多半不曾遵循傳統道路,生涯中充滿曲折、轉彎與意外。
看完這段文字之後,我覺得很有趣。因為,不遵循傳統道路,生涯中充滿曲折、轉彎與意外卻都是我們的父母希望我們避免的,不是嗎?而同時,我們的父母卻都希望我們能擁有成功的生涯。

我想說:讓頭腦自由、讓心自由、讓天賦自由……